解决 iOS 18.3 播放 WebM 出错

发现问题

手机升级 iOS 18.3.2 后发现网站播放视频出错。表现为播放时骤停，失去响应。捕获error事件，得到 code: 3（MEDIA_ERR_DECODE），message: "Media failed to decode"。

我对视频的处理是优先使用 WebM 格式，MP4 作为备用。因为 MP4 是被广泛支持的格式，不太可能出现解码问题，我自然怀疑问题出在 WebM。果不其然，移除 WebM 链接后播放恢复正常。

解决问题

知道问题所在，我很快写好了修复代码，判断系统是 iOS 时不使用 WebM。但是在提交之前我冒出了一个念头，这是 iOS 更新造成的兼容问题，我为什么要为苹果的错误买单，打一个丑陋的针对性的补丁呢？于是我继续折腾，用通用的思路做优化。

最终方案如下：

首次播放视频时使用 MP4；同时创建一个虚拟节点加载 WebM，捕获到error判定为不支持，捕获到canplay则为支持，写入全局变量；如果支持 WebM，则在后续播放视频时使用 WebM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因为 iOS 的严格限制，必须手动播放才能触发事件，所以上述方案在 iOS 不生效，即恒为不支持 WebM。从效果来看，等同于包含了第一种方案。

修复已经上线。iOS 各浏览器以及 macOS Safari 优先播放 MP4，其他 macOS 和 Windows 下的浏览器均能正常播放 WebM。

深挖问题

我不想就此止步，决定进一步深挖 iOS 18.3 带来 WebM 兼容问题的来龙去脉。

查看 iOS 18.3 之后的更新日志，与浏览器直接相关的是关于 WebKit 的更新内容：

Impact: Maliciously crafted web content may be able to break out of Web Content sandbox. This is a supplementary fix for an attack that was blocked in iOS 17.2. (Apple is aware of a report that this issue may have been exploited in an extremely sophisticated attack against specific targeted individuals on versions of iOS before iOS 17.2.)

Description: An out-of-bounds write issue was addressed with improved checks to prevent unauthorized actions.

影响：恶意制作的网页内容或许能够突破网页内容沙盒。这是针对 iOS 17.2 中阻止的某个攻击所做的补充修复。（有报告指出，在针对 iOS 17.2 之前的 iOS 版本上的特定目标个人所发起的极复杂攻击中，这个问题可能已经遭到利用；Apple 已知晓这一报告。）

描述：已通过改进检查解决越界写入问题，从而避免出现未授权的操作。

简单来说，此更新修复了 WebKit 安全漏洞。另据网上评论，解决了可能导致部分流媒体内容无法播放的问题。我合理怀疑 WebM 兼容性问题是被误伤。

基于我个人习惯，只会上传 MOV 和 MP4 两种视频文件。经后台程序调用 FFmpeg 转码为 WebM，视频编码器为 VP9（-c:v libvpx-vp9），音频编码器为 Opus（-c:a libopus）。

iOS 18.3.2 Safari canPlayType('video/webm;codecs="vp9,opus"')返回probably，但实际播放时又报解码错误，很显然是 BUG。但遗憾的是，我将测试手机升级到 iOS 18.4 beta 问题仍然存在，也就是说短期内苹果不会解决这个 BUG。

我进一步确认是否编码器的问题，所以用 VP8、VP9 和 Opus、Vorbis 两两配对生成 4 组文件，问题相同。

最后我尝试在 iOS Safari 直接访问 WebM 文件地址，可以唤起原生视频播放器正常播放。非嵌入式<video>（不加playsinline）也可以唤起播放器播放。不过这两种情形都是被播放器接管，已经脱离浏览器范畴。这证明了新版 iOS 支持 WebM 播放，但是浏览器不支持。

至此可以断定 WebKit 改动影响了 WebM 兼容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