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翩然」的去

12月4日13时22分许，台湾知名作家琼瑶在新北市淡水区家中轻生去世，终年86岁。

琼瑶在遗书中写明不想成为凄惨的卧床老人“慢慢枯萎凋零”，所以选择“翩然歸去”。

看到新闻我第一念头是上层人士也有过不去的坎，后续看完遗书我有了更深的念头——死亡面前人人平等，但临终体验是有阶级差距的——普通人没有机会选择「翩然」的去。

一般家庭的临终老人是不存在体面的，没有任何生活质量。最后时日都是瘫痪在床，除了睡觉和艰难吞咽食物之外，只能干躺着发呆。子女孝顺的会每天帮着翻身、清洁，如果子女心硬就免不了泡在屎尿里。但无论如何挡不住身体萎缩溃烂，痛苦不堪。

中国人讲求好死不如赖活着，但老人和家庭都很痛苦，只是伦理束缚了理性。子女不能主动让老人提前去世，而老人也不能轻生让子女背上骂名。最后都熬着，苦等一个顺其自然的解脱。

我跟老婆聊这个话题，用玩笑说出真心话，我自私地希望她比我长寿，可以由她给我最后的照顾。我不愿去想象将瘫痪失禁的老头子丢给两个女儿是多么大的负担。乐观地想我还能活半个世纪，悲观的是恐怕到我临死，从法律到伦理都还未普遍接受安乐死。

琼瑶有一句话是对的，“上苍对于生命的过程，设计得不是很好。”我们无法选择出生，到头来也无法选择死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