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才从公司回来，走在无人的夜里，寒风迎面，觉得自己挺惨的。

小区外面的一段路上夜里停满了车，我慢慢走着，眼睛无处安放，便一辆辆打量着这些车。经过一辆小货车的时候，猝不及防地发现驾驶室睡着一个人。我没有停下脚步，凝视了短暂的几秒钟。

这是一个中年人，穿着普通的外套不太厚实，身上没有盖东西，车里没有开空调。他抱着自己的双肩，以一种我认为不会舒服的姿势躺在驾驶位。这是谁的父亲，是谁的老公，要这样养家糊口。往好的方面猜测，可能他过一会儿就要出车，现在只是打盹。当然，也可能他就是要在车里过夜，这只是无数个夜宿中的一次。

我年轻时有一次去外地，为了省宾馆钱，找了一家网吧对付了一晚，包夜只要十块钱。网吧是暖和的，而且椅子放倒睡起来没有太不适。加上年轻，我不会觉得偶尔睡一次网吧辛苦。

但我当然知道冬天夜里睡在车里是很辛苦的。无法想象还有多少这样辛苦的普通人，在小心地生活着。